遇青山②
我在考虑要不要让裴文德黑化😀️
齐衡早上醒来时，出了一身汗，他这一夜噩梦连连，一会是六妹妹，一会是那花妖的血盆大口，总睡不安稳。
“不为，不为！”
“来了来了，公子洗漱吗？”
“裴大人起来了吗？”
“裴大人？裴大人走了呀！”
“走了？”
“公子，你忘了，裴大人前几日就走了啊。”
“前几日？”
“对呀，公子你怎么了，你不要吓不为。”
齐衡心中疑惑，难道他做了一场梦？哪有如此真实的梦，一定哪里出了问题。
洗漱完毕，齐衡换了衣裳，不为给他拿了件披风。
“公子，今日外面起雾了，多穿些吧。”
“起雾了？”
“是呀，现在还没散呢。”
齐衡推开门，外面果然都被雾笼着，扑面的冰凉冻得他一激灵。
脱离夜晚多梦的混沌，齐衡越发觉得昨天的一切都是切实发生的。
为什么不为会那么说呢？
“母亲，”齐衡剪着花枝，斟酌了下词句，“裴大人在朝中是什么官职啊？”
齐夫人正拿着一枝修剪好的红梅在瓶中插排，听了这话，停下了动作，拿眼上上下下打量齐衡，直看得齐衡耳边泛红，才收回了目光。
将花枝插进花瓶，她也不看齐衡，只道：“有什么话就直说，什么时候和我还学会绕圈子了。”
齐衡在心中暗叹：姜还是老的辣。
于是将昨日发生的事及今早不为的反应都讲了遍，只是隐去了花妖化作明兰模样那段。
“好个胆大妄为的裴文德，竟敢用我的儿子作饵！”
齐衡惊喜道：“原来母亲也记得，为何不为说谎呢？不对，不为不会说谎的……”
齐母平息了些怒气，道：“辑妖司是朝中隐秘机构，行事自然注意保密，只有朝中重臣才知晓这个它的存在，你来时看到外面雾了吧，今天这雾可就只下在我们府里……”
齐衡今日读书时，脑子里都是他娘亲的话。
“那裴文德年纪轻轻，已经是辑妖司的首领了，也不知有什么通天的本领。”
“他缘何留了你的记忆？”
母亲的轻笑声犹在耳畔。
“也对，我儿栋梁之才，早晚要做大官的。”
“齐元若，齐元若！”
“是，在，先生！”
“学堂之上，你竟走神！来，你来讲讲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。”
齐衡耳边都红了，他往明兰那边看了一眼，见明兰也正往这边看，忙正了正身姿，向先生道歉，找回了心思，开始讲自己对这篇文章的理解。
日子在眨眼间过去，盛明兰发现，齐小公爷不像从前那样常找她了，甚至有时还有点躲她。
这是腻了吧，明兰想，齐衡那双温润的笑眼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，她的心松了一块，也不知是轻松还是失落。
齐衡坐在马车里，入了夏的天，马车里换了轻薄帘子，但还是有点热。
不为给齐衡扇着风，齐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，道：“明儿将马车撤了吧，我们骑马去盛家。”
“那不行，晒伤公子怎么办。”
“我一个大男人，哪有那么容易晒伤。不行了，我得去马车外待会儿。”
说完，就弓着腰往外走。
不为拉住他，道：“别别别，我给您把帘子挂起来，您坐这儿吧。”
帘子卷起来果然通风了许多，齐衡舒了一口气。
怕是天热的缘故，街上也没什么人，齐衡百无聊赖的看着，拐过一个街口，一个着黑色劲装的背影映入了他的眼帘。
“裴文德！”
齐衡一下坐正了。
“停车停车！”
“裴大人！”
裴文德正追踪着一只狐妖，没想到会遇上齐衡。
他看着那人弯着笑眼向自己奔过来，世界仿佛在一瞬，被一只大掌抹去，连声音都抹去，只留下向他奔过来的齐元若，和回头看齐元若的自己。
“裴大人？”
“嗯。”
“办公事呢？”
“嗯。”
“急吗，能一起走走吗，我不会妨碍的。”
裴文德迟疑了一下，那狐妖道行还浅，应是翻不起什么风浪。
“可以。”
“说出来有些丢人，那日花妖化作的是我心仪人的模样，现在我一看到她，就想到花妖，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坦荡的，一心一意的，我觉得我做不到了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裴文德低着眉，没有看齐衡。
“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，可以，”齐衡停下来，看着裴文德，“可以让我忘掉那花妖。”
裴文德一向冷淡的脸，此刻也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他盯了齐衡半晌，道：“记忆方面不是我的领域，你被花妖缠心是因为你经历的太少，眼下，我要去捉一只狐妖，你也一起来吧。经历多了，就不会在意哪一次了。”
齐衡面露为难之色，道：“这样行的通吗，我会不会妨碍你？”
“无妨，这狐妖道行尚浅。”
裴文德不通人情世故，他做事有自己的法则。
让齐衡和他一起抓妖，他存私心了吗？
存了。
裴文德第一次见齐衡，其实是在盛家，朗声读书的小公爷，在光影里的模样，温润又充满朝气。
裴文德不懂心动，不懂追寻，他的追寻都给了妖怪，但他记得那种感觉，齐衡的出现让他的世界安静下来。妖魔鬼怪，阴谋诡计，内心的种种苦痛都离他而去，如果说他是一块冰凉的石头，那齐衡就是会给他归属感的大山。裴文德从不会依恋归属感，他从未想过和齐衡一起，但现在这个人主动来找自己，给了他从未有的冲动，抓住他，紧紧地抓住，拼命地汲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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